第二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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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隐约呈现在眼前,即使穿着胫衣也依稀能看出来一点苗头,她这句话一问出口,陆韶略微愕然。
  
  她没见过真正男人是什么样,上回那个小厮她也只瞟了一眼就嫌污秽,他还当她看全了,没成想她就没过眼。
  
  陆韶从容起身,抖掉裤子上的水,笑笑,“奴才是太监,太监总有些不能说的难堪。”
  
  姬姮意味不明的在他身上转悠,“你裤子湿了,脱下来。”
  
  陆韶勾唇,“是。”
  
  他抽掉腰带,动作迅速的往下拉裤子,姬姮的眸子瞅他腰,能见着肌肉迭起,很结实,他还在褪,也不知怎的,她忽然生出一股难以启齿的念头,从头到脚都起了热,她一下侧过去脸,眼睛垂视着地面不再看他。
  
  陆韶手停住,裤子挂腰上,他朝姬姮靠近。
  
  姬姮将眼闭紧。
  
  陆韶拉过来麾衣罩住半身,缓缓伸手搂她的腰,没察觉她反感,便顺势将她兜抱住落座在身后的杌子上,他轻声问,“殿下怎么了?”
  
  姬姮睁开一点眼,和他脸贴的很近,她脸上没表情,但眼底有迷茫和挣扎。
  
  陆韶浅笑一下,唇吻了吻她的嘴角,果见她整个人松懈,懒散的趴着他,丝毫不在乎他没穿上衫,她的目光还定在他嘴上,缓缓将细眉凝出结,她有些不满足这种浅尝截止,她无法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  
  但是陆韶很敏锐的感觉到了,他拨开那头长发,托好她的头,忍住心间躁动,试着问她,“要奴才侍奉吗?”
  
  姬姮眯起眼来,无声的骂着他,“本宫要撕烂你的嘴。”
  
  陆韶浅浅发笑,指节在她腮边碰了碰,柔声道,“奴才受了伤,不便久坐,卧床也只能趴着,先前仰卧的姿势不大行,只好委屈殿下躺着。”
  
  姬姮颤了颤身,一瞬将下唇咬住,她不喜欢屈居人下,那是一种压迫,但他确实受伤了,她想玩就只能暂时委屈自己。
  
  陆韶揣摩着她的心思,抱起她放到窗边的红木弥勒榻上,眼见她没有发怒,才探出手指勾勒着她脸部轮廓,低喃道,“要奴才拿被褥吗?”
  
  姬姮打掉他手,冷情的撇过去脸。
  
  陆韶目色泛深,探手解掉她腰间缎带,轻微挑起,只在片刻那环绕在周围的香变浓郁。
  
  陆韶喉间干的生火,猛地俯下头。
  
  窗外起了风,过半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,雨声遮挡住屋里轻微响动,只看到枝头盛开的朱顶红在这雨里歪歪斜斜,有几株直接倒在泥土里,瞧着不好活了。
  
  屋里姬姮骤然推了一把陆韶,陆韶差点跌地上,等他抬起头,姬姮抓起外衫软手软脚的往身上套,她靠在墙边,脸上染满绯色,眼眸中蕴着水汽,整个人绵绵的没力气动。
  
 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,往先是舒适,现下除了那点舒适更多的是压制,是从力量上的威压,她只能被迫接受,她的力气敌不过陆韶,由此产生了畏惧。
  
  她竟然畏惧一个太监。
  
  陆韶眼中浓黑,伸指依依不舍的抹去嘴边水渍,站好身想探过去手给她穿衣。
  
  姬姮挥开他的手,自顾下地,刚站直就要栽倒。
  
  陆韶忙将她扶住,小声道,“殿下歇会儿吧。”
  
  姬姮愤怒的瞪着他,“别碰本宫!”
  
  陆韶一顿,当即收回手退到一旁。
  
  姬姮扯好衣裳,飞速跑出去。
  
  陆韶就站在窗边,看着她的身影一溜烟穿过长廊,最后消失在雨幕中,他轻轻抚了抚唇,眉梢间的邪佞展露,他唉了一声。
  
  这回真把人吓到了。
  
  ——
  
  皇帝在五月末带兵回京,京中百姓在街头巷尾欢呼,百官相迎,一路送皇帝入皇城。
  
  皇帝带着姬姮和姬焕入宫后,皇后就得知了,她在京中也不是什么都没探听,早在齐王藩地被陆韶率军攻破她就意识到大事不妙,齐王死不足惜,只要跟她没瓜葛她都可以置身事外。
  
  但她没想到,姬姮还活着。
  
  坤宁宫内,皇帝安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,姬姮搀着姬焕坐在他身后,他闲适的呷着茶,凤眸睨着皇后,“朕多日不见皇后,皇后好像还过胖了。”
  
  皇后手心里全是汗,讪笑道,“陛下说笑,自从陛下离京,臣妾茶不思饭不想,只盼着陛下能平平安安归来。”
  
  她身旁姬绣红着眼,“五皇姐去了,母后日日以泪洗面,别说胖,前儿太医给母后看脉还说母后血亏。”
  
  皇帝听着不觉呵呵笑,“你母后只怕不是伤心,她都能做出勾结齐王的事,鎏儿死了有什么打紧?”
  
  皇后身子发抖,“陛下,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,臣妾久居深宫,万不敢跟齐王有交涉。”
  
  皇帝哼一声,自袖中取出纸对着她的脸砸去,“看看齐王怎么说的!”
  
  皇后颤手捡起那张纸,翻开一瞧立刻又扔地上,含泪呼声道,“臣妾冤枉!齐王污蔑臣妾,陛下您最明事理,岂能信他一面之词?”
  
  姬姮觑着她笑,“皇后娘娘总是最无辜,也不知五皇姐九泉之下会不会恨您?”
  
  皇后一脸错愕。
  
  皇帝从座上起身,深恶痛绝道,“朕还没死,你就想做太后,你跟齐王里勾外连,却不知他早有谋反之心,鎏儿就是被你这个黑心的母亲害死的!”
  
 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,张着眼流出泪,蓦地手指着姬姮道,“……若不是她,鎏儿怎么会死?陛下,您开开眼,虎毒尚且不食子,臣妾又怎么舍得害鎏儿?”
  
  皇帝极速走到她跟前,伸手欲抓她衣襟。
  
  姬绣扑通跪到地上,抱着他的腿大哭,“父皇!母后只是悲伤过度,一时失言,她不是有意说九皇妹……”
  
  皇帝看她哭,难免心软,但一抬头瞧见皇后那张脸,怒气根本止不住,他一脚踢开姬绣,揪住皇后的领子凶声道,“朕以为你贤良温恭,却不知你背地如此狠毒,你将姮姮送给齐王,便以为他会辅佐你,可他转头就将辽北地图送给了高句丽,鎏儿怎么死的?她中了高句丽的埋伏!你帮着齐王杀死了鎏儿,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!”
  
  皇后怔愣住,未几泪流满面。
  
  皇帝松开她,冷眼看她倒在地上,他深吸一口气,背着手道,“朕给过你机会。”
  
  姬姮勾一抹笑,他对皇后比对母妃好太多,立储的事上,朝里很多大臣都推齐王,英国公却一直保持沉默,他沉默自然是皇后授意,皇后一早和齐王就有所互通。
  
  皇帝不傻,所以他默认杜雪荷入宫,只有杜雪荷入宫了,她才会跟齐王分道扬镳。
  
  可是皇后心太野,什么都想要,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。
  
  “你残害朕的两个女儿,属实心肠歹毒,大魏因你之顾无端遭受战乱,你对不起大魏和百姓,也对不起你的哥哥,你做下这么多错事,哪配执掌凤印,朕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,给你留一份体面,你自己交出后位,后宫仍有你的立身之处,”皇帝冷声道。
  
  皇后呆呆看着他,他们同床共枕了几十载,从来相敬如宾,后宫更是和谐,鲜少出现争斗,直到丽妃出现,他待丽妃跟其他女人不同,无论是喜或者厌,丽妃在他心目中都占据着独一份,她曾经以为皇帝没有爱,后来她发现他是有爱的,只是这爱敌不过皇权,一切危及到皇位的人他都要超铲除。
  
  比如丽妃,比如她。
  
  皇后笑了两声,“陛下对臣妾确实算体贴了,好歹没一起灭了杜家,这点上,臣妾可比丽妃强点儿。”
  
  姬姮青白着脸,张手将姬焕的耳朵捂住。
  
  皇帝眼神一厉,侧头对姬姮,姬绣道,“你们全部出去。”
  
  姬绣跪在地上给他磕头,边哭边求,“父皇开恩!母后她不是有意说的,求您放过她,求您放过她……”
  
  皇帝朝两边太监招手,太监们便上前将她架了出去。
  
  姬姮牵着姬焕跟着出了门,即见她痴傻了般瘫坐在地上,姬姮绕过她站到旁边,不远处刘乾和陆韶并排候在廊沿下,她睨过去,恰跟陆韶的目光撞在一处,她不禁冷了脸,带着姬焕下台阶离开了坤宁宫。
  
  陆韶转过视线望姬绣,她醒过神还想往殿内冲。
  
  刘乾给身旁小太监递眼色,那些小太监都围上去强扶着姬绣离开。
  
  姬绣哭的撕心裂肺,直接被他们拖出了坤宁宫。
  
  刘乾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,叹气道,“娘娘不成了。”
  
  陆韶苟着腰等他说后面话。
  
  刘乾掉几滴眼泪后,眼珠子瞟他脸上,“咱家记得,陛下让你带兵去辽北,你怎么跑去关中了?”
  
  “陛下在辽北遭了一次埋伏,怀疑是齐王在背后捣鬼,所以遣奴才入关中捉拿齐王,齐王被捕后,在陛下跟前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皇后娘娘,”陆韶从善如流道,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。
  
  刘乾甩了甩拂尘,眼睛从他身上移开,“好小子,连咱家都瞒着。”
  
  陆韶登时提起下摆跪倒,“奴才万不敢瞒掌印,实在是皇命难违……”
  
  刘乾捏帕子抹两下脸,虚抬手让他起来,掐着嗓子道,“得亏咱家没参与齐王的事,否则咱家也得死。”
  
  他向来看清形势,虽说他在皇后跟前当差,但他也是御前太监,皇后自然没有皇帝大,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他帮衬着能讨皇后欢心,大事上还得看皇帝。
  
  陆韶笑笑,恭维道,“陛下向来倚重掌印。”
  
  刘乾翘着指头捂在嘴上笑,“嘴儿甜,可别转头学着徐忠义把咱家一刀捅了。”
  
  陆韶连忙道,“掌印是奴才的恩人,奴才自不会忘恩负义。”
  
  刘乾长长嗯一声,揣着拂尘不动。
  
  陆韶心下有计较,笑着道,“奴才这次从辽东回来,特意给掌印带了一套琉璃盏,听说是高句丽王族才能享用的珍品,奴才记得掌印最爱品茶,有了这套琉璃盏,掌印喝茶也更有滋味儿。”
  
  刘乾探头先朝宫门前看,确定那边听不见才故作姿态的笑出来,张手朝他后脑勺拍拍,“可惜你有干爹了,不然咱家都动了收儿子的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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