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顾岩廷,我谢谢你祖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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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夫人的眼睛治好了吗,顾廷尉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?”
  
  知道玉珠没被人发现,曹恒楼没了忌惮,记恨着宋挽那日说他没有本事做了驸马也挣不到功名,曹恒楼的话故意带了挑拨。
  
  今日并非沐休,顾岩廷还在当差,宋挽怕会落下话柄,正要说话,顾岩廷抢先开口,反问:“驸马似乎很关心本官的夫人。”
  
  曹恒楼不是赵黎,没有皇室血脉撑腰,当然不敢承认自己觊觎有夫之妇,否认道:“顾廷尉说笑了,我与顾夫人只有一面之缘,半点交情都没有,顾廷尉身负整个瀚京的治安,我只是担心廷尉府后院不宁会让顾廷尉分心罢了。”
  
  曹恒楼惺惺作态,把话说得很漂亮,顾岩廷没有笑,淡漠而疏离的说:“这是本官的事,不劳驸马操心。”
  
  顾岩廷的语气硬邦邦的,甚至带着两分若有似无的敌意,曹恒楼脸上的笑意微凝,目光落在顾岩廷圈着宋挽腰肢的手上。
  
  顾岩廷常年拿刀,手掌又大又糙,宋挽的腰却纤细如柳,二者叠在一起时,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很大。
  
  曹恒楼想到那天自己在廷尉府不请自入的事,心底闪过嘀咕,之前不是传闻顾岩廷对宋挽并不在意吗,就算宋挽敢跟他告状,他难道会为了一个妓子跟堂堂驸马过不去?
  
  思及此,曹恒楼试探的说:“听说之前越王和卫阳侯世子都曾开口向顾廷尉要这名婢子,不知顾廷尉是用什么法子劝说他们打消这个念头的?”
  
  这些事在瀚京早就传开了,曹恒楼期待顾岩廷能将宋挽贬得一文不值,是宋挽配不上那两位的厚爱,然而顾岩廷却没按他期盼的那般回答,冷声道:“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罢了。”
  
  这怎么能是谣传呢?
  
  曹恒楼脸色微变,想指着顾岩廷的鼻子戳穿这个谎言,下一刻却听见顾岩廷说:“驸马若是不信,大可亲自向越王和卫阳侯世子求证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这种事怎么向人求证?
  
  曹恒楼噎住,而后从顾岩廷噙着寒霜的眉眼意识到,顾岩廷对宋挽的看重也许远超旁人的想象。
  
  那顾岩廷这是记上仇了?
  
  想到这点,曹恒楼有些不爽,他虽然没有入仕,但他这个驸马爷可是实打实的,顾岩廷不过是个草莽出身的武夫,被人吹得神乎其神的战功只换来一个没什么用的闲职,别说他调戏了宋挽几句,就算是他真的把宋挽怎么样了,顾岩廷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。
  
  心有不满,曹恒楼自然也不会让顾岩廷爽快,拔高声音说:“能让越王和卫阳侯世子都另眼相待,想必顾廷尉身边这位婢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,顾廷尉真是好福气。”
  
  这话哪里是在说顾岩廷有福气,分明是暗示宋挽和赵黎还有楚逸辰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。
  
  顾岩廷的表情一点点冷凝成冰,宋挽注意到他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抚上了腰上的佩剑,怕他一时冲动会当街砍曹恒楼一刀,宋挽主动覆上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,看着曹恒楼柔柔道:“奴婢声名狼藉,不惧流言,但越王殿下和世子殿下身份高贵、容不得任何人诋毁,这又是在大街上,驸马说话可要负责。”
  
  宋挽之前和楚逸辰的关系人尽皆知,背后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去了,而且比曹恒楼说的还要直白难听的多,曹恒楼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,勾唇笑道:“本驸马是在夸你,顾廷尉都抛下发妻陪你出门逛街了,难道还不足以证实本驸马说的是正确的?”
  
  昭陵律法准许男子三妻四妾,但正妻的地位要比妾高出很多,若是有人做出宠妾灭妻的事,必然会遭人诟病,更何况宋挽现在连个妾都不是。
  
  曹恒楼声音不小,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过来,宋挽平静的替顾岩廷辩驳:“驸马误会了,大人今日当差,只是偶然路过这里,并不是专程陪奴婢来逛街的。”
  
  曹恒楼一点也不相信宋挽的话,看着顾岩廷戏谑道:“原来顾廷尉可以把陪美人逛街堂而皇之的说成是在当值啊,这等好差事还真是叫人羡慕不来。”
  
  曹恒楼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,一个劲儿的胡搅蛮缠,宋挽抿唇,正斟酌着用词准备回应,穿着墨色绣猛虎官服的吴勤快步跑到顾岩廷身边,看也没看曹恒楼,大声道:“大人,不好了,人跟丢了!”
  
  吴勤表情紧张又懊恼,像是犯了极大的错。
  
  曹恒楼原以为宋挽说顾岩廷路过只是托辞,没想到竟然是真的,不过所有人都知道,巡夜司里是一群没什么用的酒囊饭袋,就算顾岩廷到了这里,也办不成什么事。
  
  曹恒楼不觉得巡夜司能办什么大案,存着看顾岩廷笑话的心思,问顾岩廷:“顾岩廷这是在抓什么人啊?”
  
  顾岩廷神情寡淡,说:“自然是犯了案的人。”
  
 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,曹恒楼不想跟顾岩廷耍嘴皮子,偏头看向吴勤,问:“你在哪儿把人追丢的?”
  
  吴勤一脸疑惑的看着曹恒楼,并不认得他是谁,宋挽提醒了一句:“这是三驸马。”
  
  “属下见过驸马,”吴勤忙拱手行礼,如实道,“大人来巡夜司后,让属下们加强了巡守,属下前些时日发现有几个人形迹可疑,一直在暗中调查,今日那人露出了些许马脚,属下正准备将人抓住好好审问一番,没想到那人在前面那条街突然就消失不见了。”
  
  曹恒楼双手环胸,提出质疑:“大家都是肉体凡胎,怎么可能突然就凭空消失?”
  
  吴勤梗着脖子大声辩驳:“属下与巡夜司十几个同僚亲眼所见,驸马难道觉得是属下在撒谎?”
  
  也许不是撒谎,只是单纯的脓包没本事。
  
  曹恒楼表情满是玩味,顾岩廷适时说:“先过去看看。”
  
  曹恒楼问:“本驸马也想跟过去看看,顾廷尉不会介意吧?”
  
  曹恒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,顾岩廷淡淡道:“驸马尚是自由身,想去哪儿都可以。”
  
  什么叫尚是自由身,爷一直都是自由身,果然是没见识的武夫,一点都不会说话。
  
  曹恒楼腹诽,见顾岩廷还揽着宋挽的腰没放,扬声问:“顾廷尉不怕误事?”
  
  “无妨。”
  
  顾岩廷说完揽着宋挽往前走,曹恒楼幸灾乐祸的跟在后面。
  
  到底是在外面,宋挽被顾岩廷揽着浑身都不自在,但更多的是狐疑不安,她莫名觉得顾岩廷像是设了个套,正引着曹恒楼一步一步往里钻。
  
  吴勤跟丢人的地方离东市不远不近,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,这条街没什么摊贩,一看就是用来居住的宅院,吴勤为难的对顾岩廷说:“属下一直让人守在这儿,那人应该躲在里面没出来,但按照律法规定,要有搜捕令才能进去,大人你看……”
  
  吴勤的声音压得很低,曹恒楼在旁边却也听到了关键信息,不由觉得好笑,巡夜司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皇城的治安,而非断案,顾岩廷想出风头却是连门路都没有,自取其辱罢了。
  
  顾岩廷没有因为吴勤的话而气馁,只是看着两边的房子问:“这里有这么多处宅院,便是有搜捕令也不能一家一家的排查,我要更精确的范围。”
  
  吴勤犹豫了下,指着左边中间两座院门紧闭的宅子说:“属下确定那人就躲在那两座宅院其中一间里面。”
  
  顾岩廷顺着吴勤的手盯着那两座院子看了一会儿,沉声命令:“回去再调派些人手来,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监视。”
  
  顾岩廷说完就要离开,曹恒楼很是失望,都到这个份儿上了,你一个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的莽夫还不直接冲进去抓人?
  
  不想错过好戏,曹恒楼忍不住开口:“等等!”
  
  顾岩廷顿住,问:“驸马还有事?”
  
  曹恒楼指指那两座院子,问:“顾廷尉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?”
  
  “人就在里面,总不可能凭空消失,本官让人日夜盯守,迟早能抓到,并没有说要算了。”
  
  “万一他把罪证销毁或者挖地道跑了呢,顾廷尉不是白忙活一场?”
  
  顾岩廷抿唇,似是在认真考虑曹恒楼说的话,片刻后说:“下官没有搜捕令,不能让手下的人擅入民宅。”
  
  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顾廷尉你要学会灵活处理,”曹恒楼极力劝说,见顾岩廷还是犹豫,脑袋一热脱口而出,“本驸马与大理寺少卿是同窗好友,顾廷尉放心,只要能抓到案犯,本驸马必定帮你向他说明情况。”
  
  顾岩廷还没说话,吴勤立刻两眼放光道:“大人,驸马都发话了,你还在犹豫什么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啊!”
  
  顾岩廷还想拒绝,吴勤哥俩好的抱住曹恒楼的肩膀说:“就这么定了,属下和驸马搜这个院子,大人搜旁边这个。”
  
  话落,吴勤拉着曹恒楼气势汹汹的去搜人,顾岩廷也带着宋挽往旁边那座宅院走,吴勤走得快,顾岩廷刚走到人家门口,吴勤和曹恒楼已大摇大摆进了院子。
  
  顾岩廷站在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,幽幽的问:“刚刚都买什么了?”
  
  你不是在办案吗,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问题了?
  
  宋挽诧异的抬头看着顾岩廷,他神情平静,眸子黑亮幽深,运筹帷幄,宋挽毫无理由的肯定,曹恒楼今天要倒大霉。
  
  不知道顾岩廷究竟给曹恒楼下了什么套,宋挽按下好奇,如实回答:“本来想再买一辆马车和几个仆从的,但今天出门有点晚,刚到东市不久就碰到大人了。”
  
  “你会挑马车?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宋挽被问到,她以前都是被伺候的,根本没干过这些事,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,默了一瞬宋挽认真的说:“奴婢虽然不是很懂,但奴婢可以学。”
  
  以色事人终不长久,唯有自身强大才是长远之计。
  
  宋挽的眸子很亮,表情坚毅,和前些时日病怏怏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,顾岩廷喉结微动,到嘴边的训斥拐了个弯儿,变成:“你打算跟谁学?”
  
  宋挽再度失语,她根本不认识懂这些的人,思索了一会儿说:“奴婢可以找有经验的养马师讨教经验。”
  
  顾岩廷抿着唇不说话了,甚至看着还有点生气,宋挽还没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,旁边院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喧哗声,下一刻,吴勤从院子里冲出来,兴奋地说:“大人,驸马带属下把人找到了,仓库里还发现了很多私盐!”
  
  昭陵市面流通的都是官盐,私人是不许贩卖盐的,这在昭陵是重罪,而在天子脚下贩卖私盐,更是罪加一等。
  
  这个案子,比宋挽想象中要大得多。
  
  顾岩廷神情淡漠,说:“此案关系重大,巡夜司无权处置,即刻将所有涉案人员提交大理寺。”
  
  吴勤原本还想着能大展身手,听到这话傻了眼,难以置信的问:“大人,这个案子咱们以后就不管了?”
  
  顾岩廷掀眸看着吴勤,说:“巡夜司只负责维持治安,不负责办案,要是觉得憋屈,可以自行去大理寺报道。”
  
  我倒是想去,人家大理寺也瞧不上我啊。
  
  吴勤腹诽,面上带着笑说:“大人误会了,属下一点也不觉得憋屈,能跟着大人是属下祖上积德。”
  
  话音落下,曹恒楼从院子里走出来,他现在面如酱色,完全没了刚刚看好戏的得意,看到顾岩廷,他立刻冲上来,像是要动手打人,顾岩廷把宋挽拉到身后,气场强大、毫不退缩。
  
  太后寿宴上曹恒楼也见识过顾岩廷的身手,终究没敢真的动手,只恶狠狠的瞪着顾岩廷,气急败坏道:“顾岩廷,你敢算计我!”
  
  在天子脚下贩卖私盐是够满门抄斩的重罪,但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绝非等闲,这背后还有各种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,只怕大半个朝堂的人都会牵连其中,顾岩廷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廷尉,想查这种案子无异于找死。
  
  但他把竿子递到曹恒楼手里,让曹恒楼捅了这个马蜂窝,又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到大理寺,自己屁事没有做壁上观,曹恒楼恨得简直想咬碎自己的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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